与北京之间最快车程只有半个小时的直辖市天津,昨天(1月8日)24时完成先前报告的两例本土感染者的新冠病毒全基因测序,确认二者感染的均为奥密克戎变异株,且属于同一传播链。在两例确诊者的密接人群中发现的其他确认感染者的病毒全基因测序也已经在进行中。
截至目前,本轮天津的疫情,是奥密克戎在国内引发本土感染病例最多的一起。
这一结果在意料之中,只是速度比意料之中要快。在全球化背景下,单一国家只要不是完全彻底地封闭国界,就不可能完全彻底地阻止住奥密克戎的传入。
2021年11月下旬南部非洲地区多个国家报告出现奥密克戎新冠病毒变异毒株后,有六个国家第一时间取消了本国和南非等出现病例的国家之间的航班,世界上疫苗接种的模范生以色列立即关闭边境,日本新任首相岸田文雄紧接着采取同样措施。
这些做法显然没有实质性地减缓奥密克戎的全球传播速度,动作最大最快的以色列甚至成为最早的一批出现奥密克戎本土病例的国家之一。
与以往的任何一个新变种刚刚出现的时候一样,恐慌情绪短暂弥漫,但是很快市场企稳,各项与新变种相关的科学研究工作也迅速展开,包括对患者临床表现的观察和已有疫苗和药物的效果,以及探讨是否需要进行针对性的疫苗的研发。
最早的一批患者的临床表现,已经显示奥密克戎与德尔塔相比,除了传染性增强之外,在导致重症和死亡方面反而更为温和。但是大多数科学家仍旧基于科学规范在通过对更多数量的病例进行观察和研究之后,才表现出审慎的乐观,而且这一乐观还仅限于针对病毒本身。
事实证明科学家的审慎是正确的,“跨年”期间,世卫组织提醒各国,奥密克戎病毒株将会带来“海啸”般的感染病例,随后的一周中,全球确诊感染病例猛增了七成,平均每天报告2百万个新增确诊病例,而在2021年最后一周时间里,这个数字只有100万。这说明,奥密克戎正在使全球感染者人数加倍增长。
一个不那么的坏消息是,加倍增长的感染人数并未推高同比死亡人数。尽管过去一周,全世界仍然平均每天报告有6237个死亡病例,但这已经是2020年10月底以来的最低值。
不过这并不是对奥密克戎放松警惕的理由,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事实支持这种做法:奥密克戎被报告的那一周,每天有8049人的死亡纪录。
对奥密克戎,人们很容易从极度恐慌这个极端滑到满不在乎的另一个极端,在社交媒体上流传的假托专家之名的言论中,将奥密克戎称为“大号流感”,并认为其只感染上呼吸道。这种令人感到轻松的说法不符合基本的科学原理,事实是在特定人群,比如感染之后的康复者,已经完成疫苗接种者和年轻人,在感染奥密克戎之后,因为体内已经有抗体或较少的基础性疾病,他们一般会表现为轻症甚至无症状。同时,奥密克戎变异株自身的特性决定它在人的肺部复制能力较差,而与鼻黏膜上皮细胞结合能力更强。这使得感染奥密克戎后的表现更像一种上呼吸道感染。
中国国家传染病中心主任张文宏,将奥密克戎形容为“会咬人”:一个国家和地区需要强大的免疫屏障和医疗资源,才能抵御奥密克戎的威胁。
张文宏说如果不积极接种疫苗,筑起强大的免疫屏障,就会回到1918年那次全球疫情。1918年的大流感造成2500万至1亿人死亡,而当时的世界总人口只有17亿人左右。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已经是100年后,理性与科学成为人类最忠诚的保护者。
奥密克戎的32处蛋白变异,导致其具有非凡的免疫逃逸能力,能够突破现有疫苗的防护墙,但疫苗的免疫屏障已经让病毒的毒性下降,降低病死率。虽然大多数抗体类治疗药物也因病毒变异而对奥密克戎无效,但是已经获批的小分子口服药物仍旧表现出良好的治疗效果。
在新冠时期进入奥密克戎阶段后,疫苗、药物和非药物干预这些基于科学与理性的手段,将继续担任人类最忠诚的保护者,就像以往任何一次公共卫生危机中那样。
虽然奥密克戎肆虐,但已经很少有国家再采取严厉的封锁措施来围堵病毒,得了就治病,治好了该干啥就干啥也基本上成为民众能够接受的防控策略,与病毒长期共存也基本上成为科学界的一个共识。
在疫情防空做的最好的中国,民众似乎也不再对新增的病例出现恐慌,西安是第一次经受这么大规模的疫情冲击,最开始的时候有一些慌乱,但已经迈上正轨。而郑州已经是多次经历较大规模的本土疫情,这次出现问题倒是有条不紊。
在民众心理尚未做好准备把新冠肺炎当做大号感冒,在医疗资源远不如发达国家丰富的时候,中国的这个策略无疑是对公众负责的,也是最能够避免全社会大面积感染的举措。但如何更加精准地划定封控区,如何尽力保障正常的商业和社会秩序,也是留给政府的一道大的考题。
西安孕妇流产事件后,中央及时发声,确保了百姓的就医难问题,并问责了相关负责人。但这样的问题未来可能还会发生,也需要及时汲取教训,做好预演,一旦问题爆发,才能临危不乱。